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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 二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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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讓楚家先有個心理準備, 溫四月搖了搖頭,“你一會兒進去就知道了。”

這話讓楚家先整個人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,順著墻壁慢慢蹲下身, 抱著雙膝慢慢抽啼起來。

溫四月卻是有些擔心楚家先的血脈問題, 她的母親梁文君是半妖,那她也是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脈,也幸好不明顯,便是自己和她住了這麽久也沒發現。

但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, 對於楚家先來說是定時炸彈。

蕭益陽也難過地靠在墻上, 仰著頭似乎怕自己哭一般,雙手插進口袋裏, 好幾次想抽煙, 都給忍住了。

也不曉得過了多久,裏面傳來梁文君的聲音, 喊楚家先進去。

其實梁文君才醒過來,身上的鱗片沒有了,那段記憶連帶著長了鱗片這段時間的記憶都沒有,只是瞧見父親精神很少,以為是有了好轉,忙招呼楚家先進去。

只是沒過一會兒,就傳來母女倆的哭聲, 蕭益陽也被喊了進去, 不知道說了什麽, 梁文君出來打電話通知丈夫。

溫四月和蕭漠然進去的時候,梁益聲已經走了,屋子裏充斥著楚家先母女倆的哭聲,蕭益陽也在一旁紅著眼眶。

然而他們並不知道, 此刻其實梁益聲的魂魄就在這裏,以及那瓊夢的。

原來剛才梁益聲將女兒孫女喊進來,也就是交代財產後事罷了,只是女兒的記憶已經被消除了,所以對於小梳的事情閉口不談。

眼下瓊夢給了溫四月一個儲物戒,“這是當年幫我化形的那位前輩送我的,雖然儲存不了多少東西,但在這個世間也算得上是一件難得的法器,今日之事,多謝你了,這些權當酬勞。”

瓊夢說完,和梁益聲朝她九十度鞠躬,然後就這樣飄向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漆黑的窗外了。

溫四月總覺得他們是不是漏交代了什麽?正要追出去喊,忽然聽到蕭益陽有些沙啞的聲音問:“五奶奶,您看得見我師父,對不對?”

溫四月被他這一喊,等回過頭來,鬼影都不見了。“剛走,讓你們別難過,他和你師母團聚了。”

這一說,梁文君母女哭得更難過了。

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,楚家先的父親也趕過來了,難過了一陣子,還是要接受這個現實,梁益聲的確已經去世了。

所以得操辦後事等,蕭益陽主動留下來幫忙,讓溫四月和蕭漠然先回去。

他不說溫四月也要走,因為這夫妻倆把人首蛇身的女兒留在那老井中,就這樣不管了!!!

那小梳是人首蛇身,也就意味著不可能像是梁文君這樣,像是正常人一樣成長。

如果她沒猜錯的話,這小梳還是個五六歲左右的孩童樣子,反正最多七八歲。

所以一出這梁家大門,就直接和蕭漠然吐槽,“這夫妻倆過分了。”一面拿出瓊夢給的儲物戒,看了一眼果然裏面有一封托孤的信。

至於給她這些東西,完全可以說是小梳的撫養費。

蕭漠然接過她遞來的信,完全能明白溫四月此刻的憤怒,但事已至此,也不可能不管小梳,別的不說,就她這樣天真懵懂的年紀,什麽都不懂,到時候跑出來找瓊夢,沒準控制不住蛇尾忽然出現,不曉得要引起多大的恐慌呢。

於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,“大抵是吃準了你是善良的好姑娘,所以才先斬後奏。不過沒事了,咱家不是有芋頭了麽?再多個小梳也沒事,而且有木木在,到時候他來了,也能幫忙照料。”

溫四月聽到這話,心說蕭漠然才是那個善良的人。留下芋頭,那是因為芋頭身體裏有朱雀和鳳凰的血脈,自己有大用處。

木木呢,不管怎麽說也是天機門的弟子。

可是這小梳,和自己什麽關系?更何況她有姐姐有侄女,幹嘛托孤給自己?

不過看了看著儲物戒裏的東西,又忍不住心動。

於是聳了聳肩膀,“算了算了,反正咱家裏什麽都有,不缺她這一張嘴了。”說著,便和蕭漠然去找那間空院子。

這邊的入住率不大高,空院子三四家,到了第三家,推門進去,穿過前堂,越過那一人多高的雜草,方到更為荒廢的後院裏。

六邊形的老井邊上,坐著一個紮著兩個丸子頭的小姑娘。

大冷的天,她就穿了一條小裙子,兩只肥肥的小腳丫在井邊蕩來蕩去的。

聽到了那破爛轅門被推開的聲音,興奮地扭過頭來叫了一聲“媽媽”,只是隨即看到面生的溫四月和蕭漠然,嚇得那雙靈動的小眼鏡猛地一瞪,‘噗通’一聲,毫不猶豫地跳回了井裏。

溫四月和蕭漠然面面相覷,好軟好萌的一個小姑娘,就是這防備心還挺重的。

兩人走到井邊,小梳的身影已經徹底不見了,只能借著手電筒的光芒看到水面蕩起的一圈圈漣漪。

溫四月彎下腰,朝著井裏伸過頭去,“小梳。”可是井裏除了她的聲音回蕩,便無任何多餘的聲音。

“怎麽辦?”她不出來,難道還要下井去麽?溫四月看著這冰涼涼的井水是拒絕的,這大冷的天,她可沒有小梳那樣的體質。

蕭漠然走到井邊,“小梳,你媽媽和爸爸走了,以後你跟我們一起住好不好?”

溫四月聽到這話,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,“還是我來吧,你這個樣子好像是人販子。”

然而她話音才落,只聽一陣水聲濺起,隨後蕭漠然身上已經攀附著一個軟糯糯濕漉漉的小女孩,“哥哥你好香,我可以吃一口麽?”

天真的小眼神,滿懷期待,讓蕭漠然差點就要點頭答應了。

但是她微微張開的小嘴裏露出獠牙,讓蕭漠然猛地回過神來,“不可以,你現在是人了,怎麽能吃人呢?”一面擔憂地朝滿臉震驚的溫四月看過去,這孩子不會吃過人吧?

溫四月倒是能看懂他眼裏的擔憂,“那倒沒有,瓊夢不會這麽害自己的親女兒。”至於她為什麽想吃蕭漠然,大抵是蕭漠然的命格奇妙之處吧。

話說,自己不也是圖為他的命格,才和他結婚的麽?

而被拒絕的小梳本來有些失落的,但是因為聽到溫四月提起自己媽媽的名字,連忙扭過頭來,“你認得我媽媽?”

何止認得,剛才不是說,她媽媽把她托孤給自己了嗎?雖然溫四月是拒絕的,但小梳這麽可愛,她現在很不忍心。所以點了點頭,“嗯,不過你媽媽和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,以後你跟我和哥哥住,好不好?”

小梳也不知道理不理解溫四月口中所說父母去了遠的地方,是死亡,是轉生。靠在蕭漠然的肩膀上,歪著小腦袋沈思了一會兒,“好吧。”不過小一瞬卻擡起頭朝蕭漠然看過去,滿懷期待道:“那我晚上可以和哥哥睡麽?”

溫四月那句當然不可以還沒說出口,就被蕭漠然先一步拒絕了,只見他溫柔地笑道:“不可以哦,小梳是女孩子,只能和女孩子一起睡。”

小梳嘟著小嘴巴,有些不滿意,仿佛覺得蕭漠然在騙自己一樣。果然,下一瞬她想到了什麽,“你胡說,我看到澄江上打漁的大強和春梅也一起睡在船裏。”

溫四月想翻白眼,這個瓊夢到底是怎麽看孩子的?平時都讓孩子瞧什麽?

而蕭漠然又再耐心解釋,“那是因為大強和春梅是夫妻啊,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。”

鬼知道大強和春梅是不是夫妻……但蕭漠然想,大抵是的吧……

“哦。”小梳一臉恍然大悟。就在溫四月以為這件事終於解決後,小梳伸手捧著蕭漠然的完美下頜線軟糯糯地說道:“那我和哥哥做夫妻好不好?這樣就可以和哥哥睡在一起了,哥哥又香又好看,我要和哥哥做夫妻。”

“做你個大頭鬼。”溫四月忍不住了,忍不住小聲吐槽。

但卻沒有留意到此刻的蕭漠然眼底那濃郁的笑容,顯然他不介意溫四月和一個小丫頭片子為這樣的事情生氣,反而高興。“不可以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小梳疑惑,隨即癟了小嘴,“哥哥是不是不喜歡小梳?”

“喜歡啊,像是哥哥喜歡妹妹那樣,但是哥哥有妻子了啊,而且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姑娘,哥哥已經和四月姐姐結婚了,所以小梳以後長大了,只能去找別人。”蕭漠然也是十分耐心地解釋。

好在小梳聽懂後也十分聽話,只是表示有些遺憾,感慨自己遇到蕭漠然晚些了。

溫四月趁機將瓊夢留給小梳的信交給小梳。

這信是梁益聲房間那桌上的信箋寫的,顯然是他們夫妻倆臨時做的決定。

小梳看過信後,半點沒有懷疑信裏媽媽說和爸爸去度假,要去很久很久的話,還朝溫四月和蕭漠然表達自己的歉意,“接下來,可能要麻煩哥哥姐姐很長一段時間了。”

於是溫四月就迷失在了這一聲溫軟的姐姐中,高高興興地帶著小丫頭回去。

本來一切都很融洽的,兩人給小梳收拾了房間,安排她睡下後,也各自去休息。

沒想到第二天一早起來,就看到小梳一臉憤怒地站在院子裏瞪著他們倆。

兩人莫名其妙,還沒來得及問,小梳就生氣地朝蕭漠然兇道:“你們大騙子?”

騙子?騙啥了,還是她發現她媽媽和爸爸死了的事情?溫四月心裏一陣擔心,生怕這事兒給孩子心裏造成什麽創傷。

卻萬萬沒有想到,小梳卻憤怒道:“你們不是夫妻麽?那為什麽不睡在一起?”

“……”溫四月一臉尷尬地看朝蕭漠然,覺得解釋哄孩子這事兒,還是他擅長。

蕭漠然也是一臉坦然地信口開河,“我們睡在一起了啊,不過是姐姐去那房間換衣服而已。”

小梳半信半疑,但好像還是不信多一些。

於是一整天就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兩人。

唯獨是中午後,她沒能再繼續維持人形,只能回到房中的大魚缸裏,溫四月和蕭漠然才松了一口氣。

那魚缸,還是昨晚蕭漠然現騰出來的,原本是前朝宮裏的大物件,做古董一般放在書房後的博古架旁,裏面置放些書畫卷。

可是昨晚得知小梳是其實也算是半蛟,得長時間生長在水裏對她生長和修煉都有利,便到處給她找合適的棲身之地。

院子裏倒是有魚池,但既然已經收養了她,肯定不能讓她繼續露宿在外。可是家裏水缸好像又太敷衍,思來想去便將這魚缸給搬了出來。

果然,小丫頭很滿意,還自己布置了一下,順手將博古架上的紅珊瑚給拿走擺在魚缸裏。早上為了哄她溫四月和蕭漠然帶著去早市逛了一圈,吃了刀削面後,又買了不少玻璃彈珠。

如今她都放在魚缸裏,覺得好看極了還能玩。

一天過得很快,晚上她又能化人形,盯著溫四月和蕭漠然做飯,兩人廚藝本來就糟糕,如今多了個小監工,更是把雞蛋煎糊了。

吃的時候小梳一直嘆氣。

吃完後溫四月教她學習簡單的修煉之法,差不多九點左右,準備睡覺了。

然後她一直像是小尾巴一樣,跟在溫四月身後轉來轉去的。

“怎麽了?”溫四月疑惑,明明看到小梳已經很困了。

小梳也很實誠,撐著疲倦的眼皮說道:“我覺得你們騙我,除非你和然哥哥一起睡覺。”

正準備漱口,含了一口水的溫四月險些噴了她一臉的水。“我們騙你有什麽好處?”

“我不管,你們要是不一起睡,就是騙我,那我就哭給你們看。我媽媽說,我一哭,會小局部下雨,到時候會把這院子淹了。”小梳這是赤果果的威脅。

溫四月半信半疑,畢竟是個小蛟蛇。

所以洗漱完了,只能往蕭漠然房間去敲門。

蕭漠然有睡前看書的習慣,開門看到溫四月,一點都不意外。畢竟溫四月身後還有個小監工。

溫四月看到蕭漠然開門,直接跨進去,一面同小梳說:“好了,你現在可以去睡了吧?”

小梳卻搖著頭,“萬一你趁著我睡著,又回那間房怎麽辦?”雖然很困,但是態度很堅決,必須得個結果。

溫四月無奈地扯了扯嘴角,無情地關上房門,直接上床去。

心想反正以前在老家鄉下,兩人同床共枕那麽多次,也沒什麽啊。

話是這樣說的,可是也奇怪,可上床後,她的心境卻是變了,她莫名地緊張起來,明明蕭漠然還在臺燈下面看書。

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緊張什麽,按理這個時候已經睡著了,自己現在也很快,但就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,讓她有些莫名煩躁起來,只得朝還在看書的蕭漠然喊道:“哎呀,你別看了,你那燈晃我的眼睛。”

她想,這大概就是兩個人一起睡的不方便吧?

蕭漠然沈迷學習看書,而她要早睡。

蕭漠然也十分聽話地關了臺燈,上床前猶豫了一下,和溫四月商量,“要不我去抱一床被子?”

溫四月看了看窗外的小影子,壓低聲音朝他招手,“別了,到時候她又要說咱們騙她。”明明結婚證都給她看了,這丫頭就說是假結婚。

後悔,早知道蕭漠然這屋子裏多放兩床被子。

蕭漠然聞言,扭頭看了一眼窗外還在蹲守的小影子,好似很無奈一般上床來。

一米五的床,足夠他倆人睡的,可問題是這被子不夠啊。而且到底是冬天,雖然是燒了地暖,但是溫四月一直有裹被子的習慣,她這一裹,蕭漠然大半個身體都在外面。

以前是各蓋一床被子,相互不沖突。

而現在她一裹被子,還要和蕭漠然拉開一段距離,以免相互碰到,蕭漠然整個人就徹底失去了僅有的半塊被角。

於是,黑暗中,也不知道為什麽,明明已經熄燈了但還沒睡著的溫四月聽到了蕭漠然的咳嗽聲。

這才意識到,好像他沒被子蓋,連忙抽出壓在身下的被子,但發現好像也還不夠他蓋。

而她這個舉動,枕邊傳來蕭漠然似乎已經感冒了的聲音,反正變得有些沙啞了,“沒事,我不冷。”

這麽一說,溫四月就越是自責了,朝著他的方向移動了一些,兩人之間的空隙少,蕭漠然也多蓋一些。

但要真正地蓋住他整個人,只怕得再靠近一些。

溫四月猶豫了又猶豫,一面想男女授受不親,一面又想他們倆是夫妻。可是想到夫妻這個問題,不免想起上一次他親自己時的那種奇妙感覺。

就很奇怪,原本還覺得有些冷的她,居然覺得渾身有些發燙起來,心慌慌的,好像心臟這個時候不在胸腔,而是掛在她的耳邊,反正她滿耳朵都是自己砰砰的心跳聲。

“你怎麽了?這麽怎麽燙?”不知道什麽時候,她已經緊靠著蕭漠然了,一下讓蕭漠然察覺了她有些發燙的身體,一時間讓蕭漠然擔心起來。

溫四月連忙搖頭,“沒事沒事,你蓋上被子了吧?”

“嗯。”蕭漠然聲音輕輕的,給了溫四月一種他可能還是沒蓋到的感覺,於是從被子裏探出上本身,果然發現他小半個身體還露在被子外面,於是忍不住輕聲抱怨,“你被子怎麽這麽小?”

但兩人現在都緊挨在一起了。

“要不,要不你把手臂放我脖子下面,我側身睡?”溫四月想,這樣應該能節約一些被子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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